《夜與霧》,初聽這個名字時或許會以為是一部唯美或許帶著點傷感的愛情故事,但真正看下去,才知道在這麼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下隱藏的是怎樣一個殘酷而又充滿悲劇的現實——納粹集中營。看完整部紀錄片後,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一幅幅無聲表達的畫面,導演通過客觀而又真實的畫面表現瞭一段永遠不能、也不該忘卻的屬於整個人類的慘痛的歷史。
整部紀錄片用彩色與黑白這種強烈的色彩對比鮮明地表現瞭現實與歷史的巨大的鴻溝。
紀錄片一開場是一片碧綠的田野與蔚然的天空,隨後隨著鏡頭下拉就是一條條充滿著倒刺的鐵網,整個集中營一片安靜,有幾隻烏鴉飛過,青草鬱鬱蔥蔥,旁邊的小道偶爾還有人經過……這裡充滿祥和,似乎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過。
現在的色彩是鮮明的,畫面是流動的;隨後的黑白畫面是肅穆而死寂的:裝滿猶太人的擁擠的車廂嗚啦啦地開過、脫光衣服的猶太人茫然地排隊站著、一堆又一堆瘦骨嶙峋的屍體……
導演在這種彩色與黑白畫面的交替過程給人以直接的視覺沖擊,這裡好像有什麼不同,又好像沒有什麼不同,現實與歷史的強烈對比似乎表達瞭導演一種無聲的憤懣與控訴。
還給人以強烈沖擊的就是那一個個特寫的畫面。集中營內人們手臂上的代碼、劃掉的每個死亡者的名字、緊挨著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稱之為廁所的坑位、慘死之人瞪圓的眼睛、被燒傷的顫抖的腳、堆滿頭顱的盆、焚屍爐裡的骨頭、密密麻麻瘦骨嶙峋的屍體、用屍油做的肥皂、在人皮畫出來的栩栩如生的畫像……太多太多,說也說不完。
這一張又一張不斷出現的畫面持續地挑戰著觀眾的忍耐力,它好像在講述一個恐怖電影,但最讓人感到恐怖的就是,這不是電影,這是的確發生過的血淋淋的、令人作嘔的事實。
“夜與霧”的德文是“Nacht und Nebel”,其中兩個首字母都是N,N在德語裡意為“姓名不詳的人”。姓名不詳的人,對於德國的高級軍官來說,他們隻是一個個代碼、實驗品或者是出氣筒。在納粹營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孤獨而絕望地死去,但進入納粹營之前他們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或許在被逮捕的那一刻他們還在和傢人共進午餐、和朋友在外遊玩、在課堂裡學習知識或者剛談好瞭一個商業項目……紀錄片裡談到,“他們努力用文字記錄,讓頭腦保持清醒,讓夢想繼續。”
整部紀錄片導演都在力求客觀地展現事實,歷史已經過去,但我們對於歷史的記憶永遠也不能淡去。歷史是用來銘記的,銘記是為瞭反思,反思是為瞭前進。“戰爭睡過去瞭,但請永遠睜開你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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