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
卻和一隻臭美的吸血鬼互換瞭身體。
吸血鬼日日享受著本屬於我的幸福生活,
而我卻隻能躲在黑暗的地方恨得牙癢癢。
夜色深沉,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掠過屋頂、枝椏,宛如一個斷情絕愛的男人。
冰冷刺骨的打在一大片的玫瑰花圃裡,艷麗奪目的玫瑰花瓣掉落瞭一地,美的淒涼。
可矜貴、優雅的男人卻無心顧及那滿院玫瑰的死活。
他嘴角噙著一抹微笑,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極具優雅的擺弄著一株花蕊紅的似血的玫瑰花。
這盆玫瑰是他花重金從海外購買回來的,今夜才送到。
似在欣賞藝術品般,他連花莖上面的尖銳的刺也不放過,纖細手指輕輕的在上面劃過,卻不慎被刺破。
殷紅的血液順著指尖滑落在花盆裡,他的臉色瞬間就變瞭。
高貴神聖的金瞳,一點點的轉變為一雙奪人心魄的血瞳。
兩顆閃著寒光的尖牙緩緩露瞭出來。
他優雅的將指尖的血舔幹凈,露出魘足的表情。
隻是當他再一次望向那株玫瑰時,眼底的笑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冰冷。
他拿起一旁的剪子,緩緩的伸向花莖,他要把這些傷他的刺拔的一幹二凈。
才剛剛用力,還未傷及它一根刺,劇痛從腦袋裡傳來,
疼的他連最看重的形象都扔瞭,一個勁的抱著腦袋哀嚎。
好一會兒那股劇痛才停息下來,他不死心的伸出手,想徒手拔刺。
腦袋疼的像是要炸瞭一樣,此時天也快亮瞭,他隻好作罷。
——————
“天還沒有亮啊”,我睜開眼,像往常一樣舒展我柔順的花莖,卻摸到瞭兩堵冰冰涼涼的墻。
“這是又要把我送哪去啊”,我小聲的嘟囔著。
卻發現不對勁,我可以發出聲音瞭,但確是….
一個男子的聲音!
雖然這個聲音很好聽,可我是一朵雌花啊~
我嚇的花枝亂動,腦袋卻“嘭”的一聲撞到瞭一睹硬邦邦的木頭。
我好像…變成人瞭,但…但卻是個男人!
這對於一朵嬌艷美麗的雌花兒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噩耗!
簡直比死還可怕!
這意味我以後再也不能同那些各色的花兒比美瞭。
再也不能看見它們落敗的模樣瞭,甚至還要面臨著被它們嘲笑的風險。
也不一定,我這麼好看的花兒,就算變成男人也是一個俊美的男人。
我鬥志昂揚的開始尋找出去的辦法,經過我的不懈探索,終於讓我發現出口在上面。
這具身體還挺不錯的,輕輕松松的就將困住我的木板挪開瞭。
外面依舊一片漆黑,但勉強可見,我翻過一側的黑色木板,學著人類女人的模樣行走。
每步都走的婀娜多姿、儀態萬方,我甚是滿意。
這個房子又大又黑,讓喜歡在日光下曬太陽的花兒極其的不適應。
在我即將累的趴下的時候,我終於找到瞭一個比較亮的房間。
卻在窗戶邊邊上看見瞭沐浴在陽光下的我,一個似乎馬上就要枯萎的我。
它似乎也瞧見瞭我,垂下的花朵慢慢的揚瞭起來,隻是葉片依舊耷拉著。
我抬起步子就要沖過去,腦中卻傳來一陣悅耳的女聲:“別過來“。
那是我的聲音,嬌媚又不做作,好聽的令我半邊身子都酥瞭。
可是現在卻被別人占據瞭!!!
“憑什麼?我偏要!”
我才不聽這個小偷的話,搶瞭我的身子,還不要我曬我最愛的陽光。
我氣憤的跨瞭一大步,得意洋洋的朝它一個勁的冷笑。
等下看我怎麼收拾你,該死的小偷!
“你現在是血族人,你被太陽光照到會死的“,嬌媚的女聲有些著急的道。
我占據的是血族的身子啊,血族!
!!!
“什麼,吸血鬼!”,我驚叫道。
怪不得這身子蒼白的跟在水裡泡瞭幾天幾夜的死玫瑰一樣,醜不堪言。
我驚恐的跌倒在地,作為一朵最愛曬陽光的玫瑰花來說。
讓我一輩子生活在黑暗中,這與死無亦,甚至比死更可怕。
我哆哆嗦嗦的將一隻手指伸在瞭陽光底下,又飛快的瑟縮回來。
手指上灼燒的刺痛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
我鼻子一酸,金色的眸中頓時水霧瀲灩,微紅的眼角向下低垂著,襯得眼角那抹紅痣越發嬌媚起來。
德拉庫拉·路易斯如何能忍受自己的身體像個女人一樣哭唧唧的。
耷拉著的花枝瘋狂的搖擺起來,恨不得跳出花盆將地上的我就地斬殺。
“你別用我的身子做出這種表情,還有你剛剛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別再讓我瞧見第二次,現在立刻馬上給我站起來”。
尖銳的女聲攪得我的腦門生疼,但是我才不怕它。
它現在就是一朵花,一朵可以讓我為所欲為的花。
我倔強的瞪瞭過去,晶瑩剔透的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在地,濺起一片水花。
“我不”。
我哭的更大聲瞭,“都怪你,一定是你對我做瞭什麼,我才會變成這個鬼樣子,嗚嗚嗚~”
“嗚嗚嗚~,你賠我的身體,嗚嗚嗚~”
“嗚嗚嗚~”,我胡亂的瞪著雙腿,一副無理取鬧的模樣。
“不許哭,你給我起來”。
它氣的身上的刺都伸直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亮晶晶的光芒。
不愧是我的身體,連生氣都美的不可方物。
“嗚嗚嗚~”。
可是它的態度讓我很不爽,我繼續哀嚎,我要氣死它。
把它氣死瞭,我應該就可以回到我自己的身體裡瞭,我美滋滋的想著。
“起來,該死的玫瑰”
“嗚嗚嗚~,你才是死吸血鬼”
“…”
“….”
最後,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整株花耷拉在花盆中,被我哭的沒瞭脾氣。
“你哭著我怎麼告訴你,昨夜發生瞭什麼,又如何找到換回去的辦法”
我止住瞭眼淚,打瞭個哭嗝,紅著眼眶望著他。
受裡受氣的模樣,把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氣的想暴走,卻也知道效果幾近於無。
隻是艷麗的花朵低垂的幾乎靠近底部的花盆瞭。 “昨夜你紮瞭我,碰到瞭我的血,第二天我們就變成這樣瞭” “就這麼簡單?”,我不可置信的道。 “嗯” “那我們還能換回來嗎?你有辦法沒有”,我問道。 “今夜你再來紮兩下試試,或許可以換回來”,他沉思瞭一會兒,嚴肅的道。 一時間,我們之間的氣氛也沒有那麼劍拔弩張瞭。
友好的告知瞭對方自己的名字,我也清楚瞭吸血鬼是獨居生物。
也就是為什麼這個房子那麼大,卻隻有他一個吸血鬼。 也還好吸血鬼是獨居生物,不然他的吸血鬼臉都被我丟盡瞭,他說。
我當即反諷過去。 我還覺得是他把我的臉丟盡瞭呢,整株花懨懨的耷拉在花盆裡,跟枯萎瞭一樣,真是丟盡瞭花臉。 隨著夕陽西沉,夜將它黑色的翅膀張開在這片大地上、把所有的一切都掩蓋瞭起來。 一陣頭暈目眩,我驚喜的發現我回到瞭自己的身體。
我開心的伸瞭伸懶腰,舒展我的花枝,盡情的綻放我的花朵,展現我無與倫比的美麗。 德拉庫拉•路易斯優雅的從地上站瞭起來。
矜貴的拍瞭拍袖子上沾染的灰塵,嫌棄的看瞭我一眼,邁著優雅的步子離去。 好一會兒才姍姍來遲,確是換瞭一身裝扮的他。
銀白色的頭發如絲綢般披散在後,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
金色的瞳孔似有一千顆星星在閃耀,眼角下方的一抹朱砂痣更是襯的他容顏如畫。
身上還飄散出一股淡淡的花香,雖不知是什麼味道,但是肯定沒有我香。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他的臉,不禁被勾的三魂失瞭六魄。 我在心底贊道:這吸血鬼長得真好看,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吾乃高貴的血族,你別拿那些低賤的人類與比吾比,不過你這朵花眼光倒是不錯”。
他優雅的落座在我的面前,把弄著他那半幹的發絲,漫不經心的回復我。 噢,他也可以聽到我的心聲~ “你一個蚊子的親戚,說你兩句,你還高貴起來瞭,”
若我不是花的模樣,定是將白眼翻的大大的。 “你”,他放下手中的發絲,拿起一旁的剪子就要給我刺來。 “大哥,別沖動,您是血族,高貴優雅的血族,低賤的蚊子怎配同高貴俊美的您相比呢?”
我害怕的整株花都顫抖起來,腦子裡一片漿糊。 那把剪子在離我僅有一厘米的地方停瞭下來,我放松的呼瞭口氣。 活著的感覺就是好。 就在這個空隙,剪子離我又近瞭一分,我被嚇的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將我為之驕傲的花給剪掉瞭。 “花堪折時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擇枝,你說呢?”
他把弄著手中的剪刀,眉眼彎彎。
空氣似乎都被他的美貌蟄伏,微微停滯瞭幾秒。
他輕輕的點瞭點我的花瓣,似在考慮從哪裡開始下刀。 薄情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讓他整個人都鮮活瞭幾分,但在現在我眼裡卻同惡鬼無亦,比那花販子還要恐怖。 “不不不,鮮花隻有在枝頭上,才能保存的更長久,而且我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玫瑰,長得也不好看,更何況剪花這種事怎麼能讓您來做呢,簡直是侮瞭您高貴的血族身份。”
我真誠的看著他,狗腿的討好道。 “噢,是嗎?”他半信半疑的看著我,金色的瞳孔裡是淡淡的疏離感。 “是的,是的”,我連連點頭,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那就好,乖乖的呆在這裡,聽我的話,我說東你不能往西,知道嗎? ”,他威脅道。
真是倒瞭大黴,這該死的花居然與自己五感相通,他在心底怒罵道。 “嗯嗯”,我乖巧的彎瞭彎我的花莖,一副臣服的模樣。 他滿意的用手碰瞭碰我的花瓣,踩著優雅的步子離去。 至於去做什麼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花的臉都在今天丟盡瞭。
我哭唧唧的躺在花盆中,腰桿再也挺不直瞭。 想著明日可以曬到暖洋洋的太陽,我喜滋滋的睡瞭過去。 “嘭”~ “啊,好疼,我怎麼又來到瞭這鬼地方”,我摸著額頭,摸索著,輕車熟路的離開這裡。 我又進入瞭這具可惡的吸血鬼的身子裡,我生無可戀的跑去找他。 他似乎已經接受瞭這一切,懶洋洋的躺在花盆中,在溫暖的陽光的懷抱中舒展著枝椏。 我眼饞的看著本該是我的一切,恨得牙癢癢。 “你來瞭”,惰懶的女聲自我腦海中響起。 “是啊,我來瞭,太陽曬著舒服嗎?”,我咬牙切齒的問道。 “嗯~,還不錯”,他舒展瞭一下葉子,尾音略微拉長,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我更氣瞭!
“該死的拉拉庫拉•路斯斯。” “噓,你是個高貴的血族,怎麼能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 “還有我叫德拉庫拉•路易斯,下次別再搞錯瞭” “你快回去睡覺,別打擾我曬太陽”。
他下瞭逐客令,對我的怒火,熟視無睹。
氣的我恨不得將它整株抱過來,狠狠的揍兩拳。
可是他在陽光底下,我根本觸碰不到,而且那是我的身子,我舍不得。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但在我的眼中卻漫長的跟過瞭一個世紀般。
終於又是一頓熟悉的頭暈眼花,天旋地轉,我回到瞭自己的本體裡。
我百無聊奈的等著他的到來。
直到我都快睡著瞭,他才姍姍來遲。
他今夜穿瞭一襲黑色的復古大衣,金色的絲線纏繞在袖口,勾勒出一朵朵艷麗的玫瑰。
他身上的香味與昨日有些不同,聞起來也還不錯。
他坐在我的面前,在我期待的眼神中,懶洋洋的伸出瞭手。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往我的刺上一勾。
殷弘的血液將我的枝椏染紅,很快消失不見。
嚇的我花枝亂顫,靈魂差點出鞘。
完瞭!!!
我變成吸血玫瑰瞭!
“嗚嗚嗚~,我不要變成吸血鬼”,我害怕的嚎啕大哭。
他伸出緋紅的舌尖將手指上殘存的血液舔舐幹凈。
一些鮮紅的血液附著在他的唇上,他緩緩的伸出舌頭舔瞭兩下,誘惑十足。
隨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有什麼意思?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嗚嗚嗚~”
————
日子過的很快,平淡、吵鬧就是我們相處的主旋律。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他坐在我的面前,指尖輕輕的擺弄我的花瓣,喃喃道:“你有沒有發現,你這一個多月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對啊,我現在就像時間被定格一樣。”
“血族生命漫長,而你又染瞭我的血,許是基因變異瞭也說不定”,他想瞭想,神色莫測。
這一瞬間,他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瞭,擁有永恒的美麗,那曬與不曬太陽,也顯得沒有那麼重要瞭。
畢竟我晚上總會回到自己的身體。
————
新的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從那個黑色的方形櫃子裡面醒來,隻是今日的身子極為不舒服、全身無力,甚至頭昏,我驚恐的爬起來,跑向他。
我顫抖的將手指著肚子,語無倫次:“這…這裡面好像有東西,他一直在動,還…還會發出“咕咕”的叫聲。搞得我好難受”。
他看傻瓜一樣的看瞭我一眼,有些無奈的解釋道:”你這是餓瞭,吃點東西就好瞭,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你去餐廳,那裡有一種紅色的果子,記住,隻能吃那種果子,不準碰其他的東西”
我順著他的指引,來到瞭他口中的餐廳,紅色的果子被整整齊齊的放在桌子上。
還有一些黑色瓶瓶罐罐被放在透明的櫃子裡,我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葡萄酒,我曾經在一個人類主人那裡見過,他對這種酒極為癡迷。
搞得我一直念念不忘,老早就想嘗嘗瞭,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今日看著這麼多的葡萄酒擺在我面前,腦子裡早就將他的話忘到天邊去瞭。
我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瓶酒,學著人類主人的模樣,將它的瓶口撬開。
濃厚的香味瞬間四散開來,我猴急的從一旁拿起一個高腳杯,就倒瞭進去。
學模學樣的晃瞭兩下,一飲而盡。
嗯~,真不錯呀,不過就是沒有主人說的那麼好。
我又倒瞭一杯,很快手中的這瓶葡萄酒就被我喝光瞭,我又去拿瞭一瓶。
一杯又一杯,橫七倒把的瓶子散落一地,我也喝飽瞭,肚子甚至還有些漲漲瞭,頭也暈暈的。
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
咦~,房子怎麼在轉呀?
唔,我也在轉,好困,我要睡覺~。
我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睡覺的地方走去。
卻來到瞭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的所在地。
瞧見這樣的我,他憤怒的花枝亂顫,恨不得從花盆裡跳出來狠狠的咬我一口,尖銳的女聲幾乎要將我的腦膜掙破。
“該死的女人,你喝我的酒,你竟然喝我的酒,我要吸幹你的血,把你變成幹花”。
我大步向前,一手掐著他的花朵,一手放在嘴唇上,“乖,別吵“。
見到沐浴在陽光下的我,他嚇的整株花都定住瞭。
“真乖“,我獎勵似的親瞭親他的花瓣。
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瞭,似乎已經靈魂出竅。
原本深綠的花莖微微泛著粉色,舒展的葉片卷縮在一起,就連綻放的花蕊也緊緊的閉合在瞭一起,就像一根待嫁的大姑娘般,害著羞澀。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幾張葉片微微舒緩瞭些,哽著脖子有些結巴的道:“你….你是女子,要矜持,切不可對別的男人這樣,但”。
他將自己卷成一團,枝頭上的那朵花紅的似要滴血。
“但…你若是喜歡這樣,你可以這樣對我 ”。
等瞭好久,卻不見我有絲毫反應,他小心翼翼的抬眸。
餘光卻瞥見,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的我。
害羞瞬間被怒氣取代,花莖依舊緋紅,隻是這次是被氣的。
卷縮的葉片全部舒展開來,朝著我的方向揮舞著,似乎每一片都拍在瞭我的臉上。
“薩曼莎,你給我起來”。
“薩曼莎”
“…..”
真吵,我捂瞭捂耳朵,那股聲音依舊避無可避,我煩躁的朝著遠離聲源的地方滾瞭滾。
最後縮在瞭墻角。
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
————
唔,睡得真舒服,我正準備往常一樣舒展枝椏,卻在中途停瞭下來。
隻見墻壁的一角,德拉庫拉·路易斯蜷縮成一團的躺在地上。
精致的臉龐上沾滿瞭灰塵,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平日裡如絲綢般柔順的頭發散亂的披散在地,有些甚至都打起瞭結。
哦吼,我死瞭!
他可是德拉庫拉·路易斯,每日都要求自己精致到頭發絲的德拉庫拉·路易斯。
怎會容忍自己這般模樣,他定會剪掉我的花莖、花朵,再像扔垃圾一樣將我扔在地上,在惡狠狠的踩上幾腳。
我眷念的望瞭一眼窗外的明月,這也許會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凝望月光瞭。
我心如死灰的轉過頭來,卻見一張放大的俊臉緊緊的貼著我的花瓣。
他來瞭,他來掐死我瞭…
我害怕的將自己卷縮起來,卻久久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葉片上傳來一抹溫熱。
我抬眸望去,隻見他殷弘的嘴唇輕輕的貼在我的葉片上,金色的眸子閃著細碎的光芒,甚至比那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幾分。
突然一陣地轉天翻,我連盆帶花被他抱在瞭懷中。
他將我帶到那個黑色的四四方方的盒子裡面,抱著我躺瞭進去,又將上面的蓋子蓋好。
似是想到瞭什麼,他將我放在裡面,跌跌撞撞的離開瞭。
我不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麼,我隻知道我似乎不是很討厭他這樣,甚至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
隻是從今日起,我們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不知他在搞些什麼,許久的都沒有回來,困得我哈欠連連,不知不覺就陷入瞭夢鄉。
次日醒來,我是哪哪都不舒服,頭暈眼花、惡心想吐。
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爛泥似的趴在我的身上,他還沒有醒。
昨夜定是沒有休息好,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我心頭閃過一抹不舒服。
看著身上嶄新的衣服,聞著不知名的香味,我就知道他昨夜是去沐浴更衣瞭。
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照瞭進來,我隻好將他放在地上,再用一個木板將花盆推瞭過去,在陽光下,他會睡的更舒服。
我也摸回瞭睡覺的地方,學著他的模樣蓋上木板,美美的睡瞭過去。
我醒來已是下午瞭,也不知道他醒瞭沒有,我有些迫切的想看到他。
我的心裡隱隱有一個聲音讓我去尋找一個答案。
又有另一個聲音讓我不要去。
我也不知道該聽那個,索性邁著細碎的步子朝他的方向走去,卻感覺這條路比平時短瞭一大截,眨眼的功夫就到瞭盡頭。
隻見他懶洋洋的躺在花盆裡,愜意的曬著太陽。
卻在瞧見我的那一刻花莖伸的筆直,就像一個被左右扳扯的彈簧,猛的一放手那般彈瞭起來。
葉片緊緊的貼在花莖上面,就連盛放的花朵也緊緊的閉瞭起來。
我心頭一緊,連問道:“你怎麼瞭”。
有些怯弱的女聲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嗯”
瞧他這般模樣,我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隻是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不經意間就笑瞭出來。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大瞭,強硬的舒展瞭些許葉子,嘴硬到:“我隻是想運動一下,身子一直躺著,有些疲勞”。
“嗯,我懂的”,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尾音略微拉長。
“你吵到我曬太陽瞭”,他伸直瞭花莖,氣勢洶洶的道。
隻不過在我看來,毫無壓迫感,甚至有些好笑。
再逗他就不禮貌瞭,我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你可以可以去外面逛逛,曬曬太陽”,他頓瞭頓,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解釋道:
“你昨天碰到瞭陽光,可身體卻沒有任何不適反應,所以我的身體應該也因為你的緣故發生瞭基因變異”
我無理由的相信他。
我走向他,將他連盆帶花抱在懷中,向外走去。
“你…你,我..我不去”,弱弱的女聲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摸瞭摸他的花瓣,他瑟縮瞭一下,“你不去,我找不到回來怎麼辦,你看你的房子修的這麼大”。
他沉思瞭一會兒,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好一會兒從點點頭,道:“好”。
我心滿意足的抱著他,來到這裡已經有幾個月瞭,這卻是我第一次出門。
外面種滿瞭血色的玫瑰,殷紅的花朵在風中搖曳,盡情的綻放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熟稔的朝他們奔過去,像一隻黑色的蝴蝶一樣,唯美。
它們卻看也不看我一眼,甚至還有些怨恨我。
“這裡的玫瑰都是這麼冷漠的嗎?“,我拇指輕輕的撫摸著懷裡的德拉庫拉·路易斯的花瓣,問道。
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默默的彎下瞭自己的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樣,我的眼眸瞬間就瞇瞭起來,逼問道。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它們。”
這是一句陳述句。
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莊嚴神聖,甚至多瞭幾分壓迫感。
他僵硬的扭瞭扭枝椏,表示認同我的話。
我生氣的扯瞭扯他的小葉片,咬牙切齒道:“以後再任由它們在這裡自生自滅,我不會放過你的,知道瞭嗎?“
“知道瞭“
他奄奄的向下彎瞭彎花莖,又小心翼翼的用葉片碰瞭碰我的臉頰,認錯態度十足的好。
我滿意的學著他昨夜的模樣,低下頭,紅唇輕輕的碰瞭一下他的葉片。
玫瑰花·德拉庫拉·路易斯身子一顫,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羞澀的卷縮瞭一下葉子。
曖昧的氛圍在我們之間流轉。
自那日後,我每天都帶他一起出去曬太陽,我躺在椅子上,他躺在花盆中,一人一花相處無比的和諧、溫馨。
曬著曬著,我們發現一件十分詫異的事情,德拉庫拉·路易斯可以進行光合作用瞭。
換句話說,他再也不用喝人類的血瞭,隻喝水也可以很好的活著。
又是一日的清晨,一隻冰冷刺骨的手突然搭在瞭我的腰間,將我凍瞭個哆嗦。
半夢半醒間我睜開瞭眼,我胡亂的摸索瞭幾下,發現我居然渾身赤裸的趴在德拉庫拉·路易斯的身上。
作為一朵在人類世界混跡許久的花,我還是懂的人類的禮義廉恥的。
我強壓下內心的喜悅,輕輕的扒拉德拉庫拉·路易斯的衣服。
隻是衣服還沒有搞到,人倒是被我弄醒瞭。
他長臂一攬,就將我撈回瞭他的懷裡。
手中細膩溫潤的觸感,讓他猛地將手抽瞭回去,整個身子驚慌的往後縮。
“嘭“,的一聲,撞瞭上去,遊離的神智也歸位瞭。
他飛快的解開自己的衣裳,披在我的身上。
還好這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不然我兩的臉頰一定一個賽過一個的紅艷。
“你…你變成人瞭?”
低沉沙啞的男聲從我的耳畔傳來,帶著一絲極易察覺的興奮。
他喉結微動,眼神晦澀不明,金色的瞳孔緊緊的鎖定著我,像是高興傻瞭。
“嗯”,我點瞭點頭,“我們也沒有互換身體”。
話音剛落,額頭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隨後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他緊緊的抱在瞭懷中。
尖銳的獠牙死死的抵在我的脖頸上,溫熱的舌尖緩緩的四處遊走,引起我一陣戰栗。
閃著寒光的獠牙輕輕的往下一壓,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他忘情的吮吸瞭兩口後,在傷口上舔瞭舔,傷口瞬間復原,好似剛剛發生的隻是一場夢。
“薩曼莎,你好香“,他忘情的舔舐著我的耳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低沉的嗓音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的悅耳,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可是我天天聽,對這個聲音幾近免疫。
我惱羞成怒的推開他,輕輕的捶打他的胸口,惡狠狠的說道:“隻此一次,否者我再也不理你瞭“。
他委委屈屈的抬起頭來,用那雙金色的眼眸可憐兮兮的望著我。
“這是我們血族表示愛意的方式,你不能拒絕我”。
我知道他喜歡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瞭。
隻是我們一個是花,一個是吸血鬼,所以雙方都沒有挑明。
見我久久沒有回應,他幹脆坦白道:“薩曼莎,我愛你,直到時間的盡頭”
“我也愛你“,我回抱住他,深情的回復道。
“你睡覺的大盒子是什麼啊“
“棺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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